日前,韩寒和陈丹青在湖南卫视一档电视节目中语出惊人,“炮轰”众多文学大师,称老舍、茅盾、巴金等人的“文笔很差”,“冰心的完全没法看”,引起一片哗然,有支持的,更多的则是反对。(《广州日报》6月19日)
笔者没有读过韩寒的小说,所以无法对其“文笔”作出自己的个人判断。但巴金等文学大师们的作品,我却是耳熟能详,一些经典的语句已经内化为心灵的记忆,至今还能琅琅上口,说大师们“文笔很差”,相信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而这,正是韩寒此番炮轰巴金引发舆论强烈反弹的关键所在。
韩寒认为巴金“文笔很差”,“冰心的书完全没法看”,这或许并不是在说假话。因为,涉及文学理念、社会背景和文学价值观的诸多不同,作为80后的新锐青年写手,韩寒不喜欢巴金等老一辈文学大师的书,也很正常。同样的,让老一代文学人来读韩寒的小说,也未必能看得下去。
于是我就在想,假如让巴金等大师们来评价韩寒会怎样呢?显而易见,即便是大师们很不喜欢,甚至是极度厌恶,也会以建议和关怀的语气,委婉地提出自己的观点,绝对不会如此生硬而粗暴地直言——“韩寒文笔太差”。这就是一个风度和涵养问题,还有深深的文学使命感——真诚希望下一代能尽快地成熟起来,能将文学的火种永远传承下去。由此与韩寒的炮轰进行对比,我们就不难明白,巴金们为什么会成为大师,而韩寒又为什么饱受舆论诟病。与大师们相比,韩寒们缺乏的不仅是“文笔”,还有文学的学养,个体的修养,以及对文学传承的使命感、责任感。
从文学发展的角度来说,后人不断地超越文学大师,是一件好事。但这种“超越”完全要靠作品的实力以及对文学的贡献,而不是口头上的“宣言”。如果韩寒的小说具备了新一代文学大师的水准,不用他站出来“挑战巴金”,经过了时间和空间的检验,历史就自然会将这顶桂冠置于其身,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挡,因为这是文学前进的历史轨迹。然而,在商业的推波助澜下,刚刚出了几本书,文本素养还非常有限,更谈不上文学贡献,就屡屡站出来以粗鄙的言辞批评大师,私心里试图取而代之,不仅很可笑,也是对文学尊严的亵渎。严格说起来,这不是自信,而是无知;这不是挑战权威,而是试图借文学大师的名气来进行自我炒作。
“80后一代”在文坛上的崛起,让人看到了中国文学的朝气和希望。但与创作理念前卫、文字时尚华丽、内容推陈出新等积极一面一起呈现在公共眼前的,是浮躁和肤浅。正如有网友所言,古今中外,有哪一个文学大家是靠“炒作”走上文坛顶峰的?远的不说,巴金先生“骂”过谁呢?这一点,希望千千万万个“韩寒”们能够自省。毕竟,文学的未来,还在他们的肩膀上。(陈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