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如烟
大诗人陆游是个“官三代”,他爸爸陆宰则是财政厅长兼常务副省长(转运副使),他爷爷陆佃是文化部副部长(礼部侍郎)。
虽然陆游的爷爷和爸爸都是高干,但他们并没给陆游留下多少遗产。陆游他爹曾经在河南荥阳买过房子,可惜刚刚搬进新家,金兵就攻占了中原,只好扔掉房子逃到南方。他爷爷陆佃更可怜,做了一辈子官,始终没有私宅,死的时候连块砖头都没留下来(参见《剑南诗稿》卷56《家居自戒》)。
一个堂堂的财政厅长,连所房子都没有,在宋朝并不稀奇。
北宋有个很有名气的大官叫寇准,当了四十年大官,平日在衙门里住,一到进京述职的时候,就得租赁民房,或者去寺院里借宿(参见《湘山野录》卷下《寇赖公无地起楼台》)。
南宋有位姓周的少傅,是宋孝宗的老师,朝廷分房给他,他婉言谢绝,晚年退休,去湖州定居,只能在湖州西郊铁佛寺安家(参见《癸辛杂识》后集《大父廉俭》)。
唐朝也有类似的官员。比如说那个最著名的谏官魏征,一家老小百十口人,只有一所又窄小又简陋的院子,唐太宗看不过去,对魏征说:“爱卿,现在四方升平,国库充盈,我让有关部门给你盖一所大房子吧!”魏征竟然死活不要(参见《封氏闻见录》卷5《第宅》)。
再往前追溯,南北朝时代有个叫鹿悆的人,先后做过县长(县令)、市长(太守)和皇帝顾问团首席顾问(给事黄门侍郎),为官三十年,没给自己弄过一套房子(参见《北史》卷46《鹿悆》传)。
南北朝时还有一个名叫孙谦的官员,历任宋、齐两朝,也从没给自己弄过一套房子。这个人跟鹿悆一样,能住机关大院就住机关大院,不能住就租房,有时候为了节省开支,他竟然带着家属住进别人闲置不用的车库(参见《南史》卷70《孙谦传》)!
不过,古代官员并非都这么清廉可爱,也有不少坐拥多套豪宅,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