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旅游产业作为宁夏区域经济发展的支柱性产业,在“全域旅游”和“一带一路”战略的带动下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在产业发展的同时,由于缺乏对知识产权有效保护,导致了知识产权这种无形资产大量流失,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本课题采取“旅游+”的视角,梳理了整个旅游产业知识产权的基本内容;分析了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的现状、存在的问题及成因;在此基础上,构建了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的保护体系概念,从而为有关部门决策、完善相关法规制度提供参考。
宁夏旅游产业概述
旅游产业由旅游核心行业和旅游相关行业构成。旅游行为涉及“吃、住、行、游、购、娱”六大基本要素。旅游核心行业则是指围绕旅游六要素所涉及的产业部门,即包括餐饮业(吃)、住宿业(住)、交通运输业(行)、旅行社(游)、旅游目的地企业(游)、旅游商品销售商(购,如旅游纪念品等)、娱乐业(娱,如少数民族舞蹈表演等)。
宁夏作为我国发展全域旅游的示范区,全面实行“旅游+”战略,促进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形成旅游主业突出、特色业务精细、旅游输出带动能力强的“旅游+”发展结构,使得旅游外延不断得以丰富和拓展。因此,旅游相关行业就是通过“旅游+”融合各行各业,除了传统的“吃住行、游购娱”之外,还有“商、养、学、闲、情、奇”等新要素。包括旅游+文化(如“葡萄文化之旅”)、旅游+节事(如宁夏六盘山山花旅游节)、旅游+农业(如农家乐)、旅游+健康医疗(如银川国际医疗城)、旅游+信息(如宁夏旅游信息系统)、旅游+金融(如旅游保险)等。
旅游产业知识产权基本内容
旅游产业中的知识产权要素是指旅游知识产权法律关系客体的各种表现形式。在法理上,法律关系客体是法律关系主体之间权利和义务指向的对象,能够成为法律关系客体的一定是以某种形式存在的利益与资源。
旅游知识产权的客体是指旅游企业在通过智力创造性劳动所获得的无形的智力成果和旅游产品。旅游产品是指旅游经营者为了满足旅游消费者的观光、休闲、商务等方面的旅游需求,通过有效开发、合理利用相关旅游资源而形成的旅游吸引物(比如旅游目的地、旅游线路、游乐项目等)、旅游商品(比如纪念品、土特产等)以及相关旅游服务(比如导游服务、用车服务等)的多种要素组合。旅游经营者管理服务人员以旅游资源、相关设备为物质基础向旅游者提供的服务性劳动,才能最终满足旅游者获得一次完整旅游经历和体验的需求,他是旅游者的直接消费对象。所以,旅游服务是旅游产品的核心构成要素。
从内容上讲,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主要包括专利权、商标权、著作权和商业秘密与信誉保护权。不论是旅游产业的核心行业还是相关行业,其为旅游者提供的产品或服务中,都包含着知识产权的各种类型。
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现状
2015年以来,宁夏知识产权局相继出台有关知识产权保护的文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比如《宁夏知识产权战略实施行动计划(2015-2020年)》、《2016年宁夏知识产权执法维权工作方案》。
针对宁夏品牌匮乏的状况,自治区党委、政府近年来全面推进品牌发展战略,制定完善了《宁夏质量奖管理办法》、《关于加快实施商标战略的意见》、《宁夏著名商标认定和保护办法》等一系列规章制度,推行了无公害农产品认证,组织了宁夏羊绒、枸杞、贺兰山东麓葡萄酒、清真食品等知名品牌产品国内外推介活动,从而强化企业的品牌意识。
2011年,宁夏旅游执法总队成立以来,通过定期培训学习、研讨等方式,努力提升执法水平、切实提高队伍素质,加强对旅游市场的监督管理力度。有些地区成立公安旅游分局或者旅游警察大队,严厉打击旅游行业违法行为和旅游市场的不规范行为,确保全域旅游产业规范健康发展。
2016年,自治区政府出台了《关于全面提升旅游服务质量实施“十百千万”工程的若干意见》,将进一步完善旅游企业和从业人员的诚信等级评定制度、“黑名单”制度,建立健全旅游投诉统一受理机制、违法信息共享机制。这些举措有利于对旅游市场的严格监管,促进旅游产业的健康发展。
宁夏旅游协会认真履行协会的各项职能,本着为政府、企业、会员、旅游者服务的原则开展相关工作,在开展行业发展研讨会、组织相关培训、参与市场调研、制定行业标准和规范、推动行业自律、加强市场监督、促进对外交流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2016年4月,宁夏旅游协会正式与主管部门“脱钩”,随着全域旅游的快速发展,“去行政化”使得旅游协会的责任将越来越大、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过程中对地理标志产品重视度不够,旅游商品仿冒假冒现象严重。枸杞是宁夏当地著名特产,属于宁夏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之一。近年来,假冒伪劣商品在市场上猖獗,许多外地厂家直接假冒宁夏枸杞厂名、厂址甚至借用宁夏地域品牌,损害了宁夏枸杞的品牌形象和消费者的合法利益。同心圆枣在宁夏同心县栽培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属于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在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保护网上,核准企业有宁夏天予枣业有限责任公司、同心县圣峰枣业有限责任公司等。然而在市场上,甚至还有湖北厂商在淘宝网上销售“同心圆枣”,并且与新疆若羌枣混同,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消费者产生误导,也影响了同心圆枣的品牌形象。除此之外,灵武长枣、贺兰山东麓葡萄酒、扁担沟苹果、泾源黄牛肉等宁夏品牌被严重侵权,阻碍了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另外,旅游商品的名称、外观设计、产品包装、生产配方、生产技术等领域被侵权也时有发生。比如,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的“正宗手抓羊肉”、“正宗羊杂碎”等,到处都是“正宗”的旗号,旅游者却很难找到正宗。
旅游目的地商标抢注现象严重。早在2011年,银川市就因“古渡”、“横城古渡”、“西夏城”、“黄河横城”、“横城堡”等地方域名引发了旅游商标侵犯知识产权案件。
旅游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缺乏创新。旅游线路抄袭、模仿的现象特别严重,同质化低水平竞争明显。如,宁夏旅游资讯网(www.nxtour.com.cn)推出的旅游线路有“神奇宁夏休闲之旅”、“沙坡头、腾格里大漠奇幻一日游”、“回乡文化之旅”、“葡萄酒之旅”等,但是这些旅游线路或者线路名称在其他旅游网站上到处都是,线路安排、景点介绍、景区照片被任意抄袭模仿。除了旅游线路被抄袭之外,一些具有地域特色的艺术表演、民俗活动、纪念品等旅游产品也被严重模仿。
少数民族文化缺乏保护,著作权、专利权侵权严重。如,宁夏回族踏脚舞是从西域传入中国的一种回族攻防武术,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但有些民俗景点为了吸引旅游者,表演粗制滥造甚至张冠李戴。再如回族“花儿”,是发端并流传于宁夏回族地区的一种原生态民歌,近年来,一些走了样的“洋花儿”正在凭着其强势的传媒手段逐渐成为主流,由城镇向乡村浸染,大有取代传统的原生态“花儿”的趋势。
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不足的成因
政府对于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不足。有些地方政府、旅游主管部门为了短期的经济效益,将工作重点放在旅游资源的开发、招商引资方面,忽视了对旅游产业知识产权的保护。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于2015年9月印发实施《宁夏知识产权战略实施行动计划(2015-2020年)》,但是在该行动计划中尚未提及到旅游产业的知识产权保护问题。
旅游产业知识产权法律制度不健全。从国家法律制度来看,目前涉及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主要有:《专利法》、《商标法》、《著作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和《民法通则》。然而,现在还没有专门的法律法规用于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上。在适用具体的法律问题上,还存在着争议。而且,目前现有法律在保护旅游产业知识产权方面存在着明显的缺陷。比如回族的饮食文化、服饰文化等具有传承性、集体性的特点,权利主体复杂,因此很难利用《商标法》予以有效保护。2013年,宁夏羊羔酒“侵权”之争便是这一问题的体现。史诗纪录片《西夏》、回族花儿、口弦等,这是一种集体性、公开性、具有历史传承性的知识产权,权利主体、客体具有不明确性和复杂性,因此难以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对于旅游产业知识产权的保护,涉及了很多政府部门。宁夏工商行政管理局负责整个市场秩序的监管,包括对旅游市场的监管;宁夏旅游发展委员会作为旅游行业的行政管理部门,也负责旅游市场的监管;另外,还公安、商务、税务、文化、科技等部门也会涉及相应的旅游市场的监管职责。不同部门之间职责交叉、不明晰,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工作效率。
构建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体系
构建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应坚持以问题为导向,有针对性地解决好保护过程中存在的具体问题。必须要对保护体系不断作出调整,不断健全完善,以更好地适应于经济社会的发展。本文构建了以政府主管,宁夏旅游集团牵头,旅游研究机构、行业协会参与,旅游者、居民和媒体监督,旅游企业自律与自我监督的多视角、全方位、宽渠道的保护体系,以促进旅游产业健康持续发展为目标、以保护旅游者合法权益为核心、以完善法律法规、加强宣传教育、鼓励全民监督为主要手段。
宁夏地方政府需要建立相应的旅游产业知识产权规范,制定适合地方实际情况的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地方性规章制度、管理条例。规定不同类型知识产权的保护内容、侵权行为的判定、侵权责任的追究办法。自治区政府可以成立宁夏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管理委员会,统一领导、管理旅游产业的知识产权保护工作。
旅游企业要清醒地意识到知识产权对于提升品牌价值、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性。企业之间相互监督,对于侵犯自身知识产权的行为不能妥协,要及时运用相关法律和有效途径进行追究。企业在知识产权保护过程中遇到问题,应该及时向政府、行业协会寻求援助。
旅游者作为市场的检验者和监督者,要不断提高维权意识,通过合法渠道举报旅游企业或个人侵权行为,净化旅游市场环境。宁夏少数民族文化资源丰富,当地民众对少数民族文化持有拥有权和使用权。少数民族文化具有集体性特征,需要建立能够代表少数民族文化的权利主体(如区域性的团体组织),并依法赋予其相应的权利。这样,当侵权发生后,该团体组织能够行使保护权。
宁夏旅游集团作为自治区政府出资组建的大型国有独资公司,旨在将宁夏旅游产业做大做强。该集团要发挥自身优势、树立榜样,带头做好旅游产业知识产权保护工作,约束其他企业或个人的侵权行为,营造良好的行业内部风气。东华大学旭日工商管理学院课题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