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一件很小的事吧。前几天在家翻以前的老CD时顺手把崔健的一盘拿出来听,事后和一个80年代出生的同事说起时,他说,“崔健爷爷啊”。在80后那里,与崔健有着相同命运的还有《滚石》。
一个人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首歌。然而直到真正按照内心的想法去寻找歌曲的时候,也许才能叫做开始听歌。不巧的是,80后的成长年代里,《滚石》一直在走下坡路。
对于80后来说,《滚石》早先的叛逆精神和叛逆方式已经不再符合他们的诉求,即使是摇滚乐,80后关注的也是娱乐、性感和花边新闻, 因为这是一个娱乐的时代。时代的变迁令他们没有时间思考。他们不再“沉淀”,而是拿过来就全部吞掉。
80后作为一种代际划分的说法已经得到人们的认同。在MP3和电脑游戏中成长的80后的行为模式、价值观、审美趣味等代际特征越来越明显。不论是歌手还是歌迷,他们都更加注重个性的张扬,在80后那里,音乐无非就是娱乐,与自由无关,与政治无关,更别提什么反叛。如果说音乐对于六七十年代的人来讲还带有一些政治色彩,那么对于80后来说顾忌便没有那么多。
和过去的音乐人不同,80后中的很多人从小就有机会学习乐器和音乐,而传播途径也愈加广泛。网络带来的丰富的资源,使作为当今音乐市场消费主体的80后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他们似乎更乐于通过网络来寻找音乐资源。为了迎合80后的“速食”音乐,市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快捷的、不用推敲的音乐。
这样的音乐不断充斥着80后的耳朵,即使有人想要抱怨,却也不知该去怨谁。他们不知道或者懒得知道——问题就出现在他们的身上,想要解决,当然也要从自身开始下手。
就80后这个群体而言,他们说话的主语是“我”,而他们的父辈却习惯说“我们”。语言中主语的差异体现了80后思考问题习惯从自己出发,而60后则更习惯于集体。中国的80后是独生子女的一代。中国的家长给他们的80后孩子一切他们所能给的东西,但另一方面却在批评他们的孩子被宠坏了。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美国。也许,这一切的根由正是因为得来的容易。
于是,当曾经标榜叛逆和反传统的《滚石》从封闭的、压抑个性的环境走向80后的时候,遭遇的就只能是尴尬。
实际上,80后对《滚石》不感冒的根本原因是这本杂志没有跟上时代,批评、否认或者刻意把80后圈定在父辈们的游戏规则中,这样的想法和做法都明显背离社会发展的趋势。摇滚圈的优质偶像很难再出自《滚石》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音乐世界是老一辈音乐人的,更是新一辈音乐人的。每个时代都会有叛逆者,与80后擦肩而过的《滚石》或者只是一段传奇。80后正在做的就是重建一套有其特质的音乐新秩序。当长者和社会以批判的姿态出现时,80后在这一过程中对个性的追求和对自我证明的渴望,与当年的《滚石》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