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近日向浙江大学提出辞去人文学院院长一职。浙大经过研究,同意了金庸的请辞,同时恭请担任浙大人文学院名誉院长。授聘仪式将于25日晚举行。据悉2005年金庸以年事已高和想去剑桥大学进修为由,提出辞去浙大人文学院院长职务。(11月24日《都市快报》)
对一个知名人物品头论足,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要评点的那个人还活着,更是让我辈不敢妄下论断。基于此种忐忑的心境,要说金庸先生辞去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一职究竟出于何意?能否说明其治学严谨?又是否能依此论证其淡看名利?我看,只能由金庸先生自己来证明了:一则要听其言;二则要观其行。
古时的惜时贤文中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如今,荣誉称号、大小职务本是应接不暇,而且还有追着名人送职务、荣誉的习惯,只要你一出名,各种封号、头衔不请自来。但是,也有人主动辞去一些荣誉称号。在《病榻杂记》一书中,季羡林老先生便请辞了“国学大师”、“学界(术)泰斗”、“国宝”三顶桂冠。用他的话来说,“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露出了真面目,自己不是就成了原来蒙着华贵的绸罩的朽木架子而今却完全塌了架了吗?”“也不是的。”我们相信,季先生说的是真心话。按我等常人的眼光来看,他那么大年纪了,该有的都有了,还缺什么呢?与其让那三顶桂冠压着,透不过气来,倒不去主动辞去轻松,也算是给自己减压。
如此说来,季羡林、金庸二位先生主动摘去头顶的“帽子”,能不能说明他们治学严谨呢?我想,是应该算的。按照正常的生理规律,他们的年纪不小了,精力自是大不如前,无力做更多的事情,空顶着那些名号,岂不是让自己受累。辞去那些“帽子”,还说明其不想误人子弟,不想赖在位子上不让别人上来。至于淡薄名利,那便是水到渠成的了。
也许有人会说,正因为他们有了足够的声誉,所以才不需要那些称号或者光环。没有什么声望之人,追逐一下荣誉、称号也不足为过。我想,也是。而且,还可以举出几个例子,德国的著名哲学家康德,在其重要著作问世之前一直评不上职称,他也是屡屡向当局递交申请,力陈自己的学术专长、经济拮据,最后还搬出了“一把年纪”,以表白他的迫切心情。(周国平著《智性时光》一书)但同时,也有例外,萨特就拒做大学教授,拒领诺贝尔奖金,视一切来自官方的如粪土。
像萨特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像我等凡人,不能脱俗而追求一些名号、荣誉,那也不能说完全是沽名钓誉。但我们经常见到一些研究生抱怨:打进校门之后,一共也没见导师几面就毕业了。这却值得反思。平时,听人家介绍某某是知名大律师,当接过名片,名片上堂而皇之地冠以某某法学院教授、院长(亦有副院长)之职。我想,那些院长之所以能成为实战意义上的大律师,他自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道,他又用了多少心思在学院的管理和教学上呢?而那些没与学生见过几面的导师,不知他们的名片上又会写些什么呢?
依我看,任何一个职务、荣誉的背后应当是名副其实,要追求的是一个“真”字。如果无力承担起那个名号,或者说是没有那份心思,还请主动请辞。因为主动辞去远比让别人把你从某某位置上轰下来体面得多。你说呢?(王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