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是反对北伐战争的,诸葛亮两次上表请求出师,刘禅曾经有过劝阻,他说,“天下三分已成定势,相父何不休养生息,安享太平?”说明刘禅对当时的局势看得很清楚,天下三分的局面短时间内改变不了,而蜀国年年都在打仗,国家空虚得一塌糊涂,军队疲惫,百姓贫穷,“休养生息”才是根本国策。
但诸葛亮听不进去。他写给刘禅的《前出师表》,使用的语气根本不是臣子给皇帝的奏章,而是大人对孩子的批评。
孙权活着的时候,诸葛亮依然健在,吴国的一个使臣回去以后向孙权报告蜀国的情况,“入其朝不闻正言,经其野民皆菜色”,“玩戎黩武,民疲卒惫”。想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吧,在朝廷里听不到正义的声音,在野外看见的村民一个个饿得面如菜色,国家只知道穷民黩武地打仗,而完全不顾老百姓和军队的死活了。
这就是诸葛亮统治时期的蜀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确有其事,但并不说明蜀国人富足得连小偷小摸这样的勾当都不想干,而是诸葛亮严刑酷吏的统治结果。诸葛亮是中国酷刑的创始人之一,只要发现偷盗者,无论罪过大小,一律剁手剁脚,在这样的铁血和高压统治之下,蜀国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性命尚且不保,哪里还有偷盗的心思呢?
当时,蜀国军队有十万多人,蜀国的官吏一共有四万多人,平均下来,三个家庭养活着一个军人,七个家庭就要养活一个官吏。这样一个头重脚轻的国家,能存活多久?蜀国的一个大臣谯周,在写给刘禅的奏章里直言不讳地对诸葛亮提出批评,“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成,虽有智者将不能谋矣。”他说,如果再这么穷兵黩武地打下去,将会出现土崩瓦解的局面,到那个时候,你诸葛亮再聪明也挽救不了局面。谯周的《仇国论》是三国时期比较著名的一个形势论文,按说,诸葛亮对这样的政治异己必定会采取打击措施,但这一次很奇怪,谯周不但没有受到迫害,反而升官了,诸葛亮死后,谯周成为刘禅器重的大臣。
说明什么?说明他受到刘禅保护。刘禅为什么保护谯周?说明他认为谯周的言论是正确的。刘禅很清楚当时的政治局势,但他只是诸葛亮羽毛扇子后面的一个傀儡,他说服不了诸葛亮,或者说,他根本就管不了诸葛亮。
多数人认为,刘禅是不中用的阿斗,是个近乎于白痴的人。在对北伐战争的态度上,我们看到,刘禅和诸葛亮的政治思考截然相反,刘禅主张休养生息,反对发动战争;而诸葛亮盲目自大,不遗余力地发动战争。而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对诸葛亮六次北伐都持严厉批判的态度,北伐的错误,是导致后来蜀国灭亡的最直接的原因。那么,到底谁是白痴呢?
从公元223年刘备托孤,到公元234年诸葛亮去世,诸葛亮统治蜀国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时间里,刘禅名为皇帝,实为囚犯,他连一趟远门都没出去过,蜀国的大事小事都由诸葛亮说了算。我们看前后出师表,两次奏章都涉及到蜀国的人事安排,无论官职大小,诸葛亮都已经形成决断,给刘禅上疏,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上的告知,刘禅能改变他吗?不能。
诸葛亮死后,刘禅取消了蜀国的丞相制度,再没有设立过丞相职务,可见,他对过去大权旁落心有余悸。诸葛亮死后,他的死党们要求朝廷按当时的传统给诸葛亮设庙祭祀,刘禅也没有同意,可见,他对诸葛亮心怀不满。
但我们一定不要小看了这个刘禅,政治不是逞个人意气,不是争强好胜。在明白自己无力抗拒魏国侵略的情况下,他主动选择投降。在晋皇帝千方百计试探他心思的时候,他装得跟白痴一样乐不思蜀。大隐忍就是大智慧,一个亡国皇帝,能活到老死,在中国黑暗历史上简直就是最大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