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将在全国首设“诤言奖”,最高奖金高达5万元人民币,以此鼓励民众讲真话讲实话,监督政府工作,促进民主决策和科学决策。云南诤言奖为常设奖项,每年评选一次。对政府的决策咨询建议,对政府工作的监督、批评和建议等均属诤言征集的范围(中新社6月26日)。
花5万元买群众讲真话,至少说明政府意识到与群众沟通的必要性。这与过去官员们自说自话确实算有进步。官员们自说自话,群众在底下抱怨被当作噪声,其后果是政策制订不切实际,偏离群众实际需要方向。政策要么难以落实,要么落实后带来巨大损失。现在花5万元买群众讲真话,初衷是要减少政策失误带来的损失。但花5万元真能听到群众的真话?要听到群众的真话,需要花5万元吗?5万元到底是谁的?买的谁的真言?
群众时刻都在说话,并且都不是在故意说假话。不故意说假话,说明大多数话都是真话。既然群众的大多数话是真话,有必要花5万元去买吗?只要下去听就可以。到老百姓当中去,与老百姓交流,难道老百姓要收钱?常理并不是这样。老百姓巴不得官员们多下去,多去听他们发自内心的要求,以解决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不主动去听老百姓讲真话,故意要花5万元钱去买老百姓的真话,什么意思?有此必要吗?从老百姓的角度看,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但从当官者看来,确实有此必要。这体现行政主导的力量。5万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主导着从群众观点中遴选出真话的全过程。谁的话为真,谁的话为半真,谁的话为假,全由官员们说了算。当官者说你的话为真,假也是真,说你的话为假,真也是假。
5万元不是很多,但这5万元不是由官员工资里出,而是从老百姓税收中来。换句话说,5万元不是政府的,不是官员的,而是老百姓的。用老百姓的5万元买老百姓讲真话,何其吊诡?实际上,显然不是买老百姓讲真话,这只是表面的意象。要买的是官员们的真话,买他们认可的真话。因为他们自始至终主导着真话的筛选,就像金钱主导的电视选秀一样,要选的不是广大群众认可的,而是金主们认可的。官员们认可的真话,不一定是真话,除非官员是上帝。官员们不是上帝,也会犯错,当他们犯错时,他们有借口说,这是群众说的假话,不是他们说的,造成的损失由群众自己负责。即使这样,“花”5万元买假话,也比不听话强,至少假话体现了群众的一种承担,一种责任。
作者:邓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