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讳言,国人自古就有信笔涂鸦以资留念的传统。不仅尘世间的文人墨客多爱如此,纵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孙猴子也未能免俗。信笔涂鸦之风何以经久不衰?我觉得是一种占有欲在作怪,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就是希望通过此举表明一种态度——我来过了。实际上,照相留影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只不过,与照相的孤芳自赏不同,“到此一游”旨在昭告天下。
同样的“到此一游”,对于不同身份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位高权重者是题词,迁客骚人叫墨宝,贩夫走卒则是涂鸦。尽管身份迥异,笔墨功力不同,但这种行为本身有什么区别呢?苏轼的《题西林壁》尽人皆知,仅从这题目就不难看出,这不也是涂鸦吗?乾隆皇帝的涂鸦不胜枚举,一个《兰亭序》唐代摹本上就留下了“乾隆御览之宝”等十枚印章,这难道不是“置古物于不顾而随意污损”吗?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面对一种陋习,我们往往很容易陷入对国民性的反思,而忽略这种国民性背后的成因,一种积弊已久的陋习,必定有其深刻的社会成因,“上有所好”才会“下必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