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见一人手捧胡琴,以千金出售,观者中达官贵人不少,然不辨优劣,无人敢买。陈子昂灵机一动,二话没说,买下琴,众人大惊,问他为何肯出如此高价。他说:“吾擅弹此琴,请明天到敝处来,我将为尔等演奏。”
次日,陈子昂住所围满了人,陈子昂手捧胡琴,忽地站起,激愤而言:“我虽无二谢之才,但也有屈原、贾谊之志,自蜀入京,携诗文百轴,四处求告,竟无人赏识,此种乐器本低贱乐工所用,吾辈岂能弹之!”说罢,用力一摔,千金之琴顿时粉碎。还未等众人回过神,他已拿出诗文,分赠众人。众人为其举动所惊,再见其诗作工巧,争相传看,一日之内,便名满京城。不久,陈子昂就中了进士,官至麟台正字,右拾遗。
这个故事后来被传为佳话,也成为利用娱乐圈儿成名的一种“终南捷径”。
“小丑”唐玄宗
性情皇帝唐玄宗进入娱乐圈儿对于众多戏子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鼓励。
唐玄宗在“梨园”戏班,非常喜欢扮演“丑角”,剧中凡有“丑角”可演,无论角色大小,唐玄宗总是很认真地登台上场。因他是一国之君,登台演出且扮演丑角,有失其帝一君威,于是在演出时,特意在脸部挂上一小白玉片儿以遮面。后来的丑角艺人在演戏时,就效法唐玄宗,在脸上勾画一个类似白玉片的白粉块儿,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我们今天戏曲舞台上的丑角脸谱。
因为唐玄宗爱演丑角,丑角便成了旧戏班中的“特权阶层”。梨园名宿和老艺人们说:“过去戏班里的演员,无论你唱得再好,演技再高,在班子里的的位也是老二,唯有唱丑角的演员才算老一,因为尊‘丑’就是尊皇帝。”旧戏班里装有黄蟒、官衣、道袍、王帽、凤冠、九龙冠、圣旨、笏板、尚方宝剑等道具的箱子,是不能随便坐的,惟有丑行演员敢坐。丑角演员在后台可以随意坐立,但其他演职人员就要按章行事。在演戏前,只有丑角演员勾画脸谱后,其它演员才能化妆及勾脸。在赶庙会唱戏时,戏班子先要敬“神”,大家都要磕头跪拜,但是唱“丑”的演员,无论年龄大小,男女老少,资历高低,都可以不鞠躬、不作艺、不磕头。这些规矩,皆因唐玄宗的缘故。
这个历史舞台上的主流人物,因为爱好的边缘化,使得他变得丰满可爱起来。小丑唐玄宗比起那些把所有艺人视为小丑的达官贵人们来,自然是多了不少人性的色彩。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行为艺术家
《三国演义》中记载了东汉末年青年祢衡击鼓骂曹操的故事。故事是这样讲的:
青年祢衡非常有才气,而且善于击鼓,颇受曹操宠臣孔融的赏识,曾几次向曹操推荐。可是,祢衡却不满曹操的为人,称病不肯前往,曹操非常生气,但碍于祢衡的才名,不便杀他,就令他在宴会上为宾客击鼓助兴,存心出出他的洋相。到了那天,祢衡在曹操的大殿上击鼓,那是著名的《渔阳三挝》,青年祢衡精通音律,在座莫不感怀。按规矩,击鼓要更衣,他慢慢脱下旧衣服,裸体而立,浑身尽露。众人都把脸遮了起来,而祢衡毫不在乎,徐徐着裤,颜色不变。
曹操大骂祢衡不知礼法,无礼取闹。“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耳!”祢衡慨然应对。
真正有价值的表达都会被当时的一些污浊气息掩盖着,比如祢衡的行为艺术。当然,我们把行为艺术家看作娱乐圈中人,本身就有某种不受欢迎的程度。至于是娱乐圈不欢迎行为艺术,还是行为艺术不欢迎娱乐圈,就不得而知了。
(摘自《中国文明的秘密档案———我们历史的另一张面孔》,李阳泉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年5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