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过往如同一场盛世电影,在底片上,我们寻找需要留存的文化影像。
“记忆2007”?
是的,2007年有太多值得记忆的文化事件和面孔。
和大多数传媒一样,我们对中国2007年文化的盘点,也注重所选人物和事件的社会影响力,但和大多传媒有所不同的是,我们的视野并不仅仅停留在文化名人(比如王朔)上,而且还停留在“非”精英甚至“反”精英(比如许三多、张健民以及熊猫烧香的制作者李俊等)上。除此之外,我们关注这些文化是否具有提升民智的作用(比如百家讲坛、国家大剧院),是否对社会各种行业机制进行了拷问(比如纸包子事件),是否对底层民众具有相应的人文关怀(比如打工诗人),以及在宏观背景上,是否对国家以及整个民族的生存命运有过反思,以及建设意见(比如杨显惠、张纯如)……
正是这些因素的综合,以上括号里的被提及者,在2007年的林林总总中,现出了他们的面目。
许三多:不仅仅是简单
电视连续剧《士兵突击》的热映,让主人公“许三多”成为2007年一道奇特的文化景观。
一个在卑微中站起来的小人物,何以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原因在于中国社会被“厚黑学”、被“精英训练”控制着的时间太多、太久了,许三多让许多现代人看见了被竞争和效率淹没了的“本我”和“本真”,唤醒了人们对遥远“故我”的记忆,他质朴的为人、简单的方式、踏实的进取精神以及“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等话语,无一不曾构筑滋养了我们成长日后却被我们荒芜了的精神家园;而他对“不抛弃、不放弃”的坚持,也契合了现代人对团体意识的内在需求,以及对自我追求的鼓舞和约束。许三多的火爆既反映了现代人的精神矛盾,又体现了人们对传统价值观的热望与回归——与许三多共鸣,就是与老实做人、认真做事共鸣,与祥和、简单、快乐、进取共鸣,与功利、贪婪和解。
王朔:消逝的人文精神
2007年,作家王朔在沉寂7年后高调复出,先炮轰80后和红学家,接着矛头直指余秋雨、季羡林、金庸、张艺谋和陈凯歌等,叫骂遍及歌坛、电影圈、作协系统、知识分子、拜金主义、北大中文系、禁烟、版税等方方面面。骂声中,伴随着365万元高额版税的噱头,王朔新作《我的千岁寒》出版,似乎印证了此前不少人对他“开骂实为自我炒作”的质疑。
王朔早期作品大多描写青春的飞扬、苦闷,对约束的挣脱以及挣脱后的迷茫与痛苦,体现了人性向恶的快感和向善回归的抉择;后期作品似乎只有《致女儿书》,体现了世间父爱的可贵。如果说他前期态度或有不恭,价值观倒并不低俗,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一些人认为秉持了一贯的真性情和勇敢,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切实地落实了一个词——堕落,展示了物欲时代名利至上的功利主义哲学,集中了很多文人、名人所具备的最坏成名要素——吸毒、不顾廉耻、肆意炒作、自私自利以及缺乏社会责任感和应有的人文底线……记住王朔,就是为了让人们时刻警醒中国当前的社会文化是否已经浮躁到了“穷凶极恶”的程度,并对以王朔为代表的“成功群体”、“成功哲学”进行多向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