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申侯,很快知道了女儿被废、外孙被黜、襃姒立后、伯服为嗣的消息之后,又惊又恼,气得差点半身不遂,在宫里大呼小叫的乱骂。
宜臼知道了,也是暗暗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申侯耐着性子不断给幽王上疏,力陈变乱祖宗法度、废嫡立庶之弊,希望幽王能收回成命,幽王只当没看见。
这样转眼到了幽王十一年(公元前771年),襃姒却发现了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还有不少人在议论幽王废嫡立庶的问题,再一打听,四方许多诸侯竟然坚持说幽王废后黜太子的做法不合祖宗家法,违反国际公约,仍然认为宜臼才是符合宗法制度的王位继承人,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也就是说,自己这个王后和伯服这个太子根本就是非法。
这下襃姒受不了了,找来虢石父商量该怎么办。
虢石父经过考虑,就和襃姒一起在幽王面前说:“直到现在群臣诸侯还不肯认可伯服的身份,对大王和王后不满,怨声载道……”
幽王大怒:“是不是宜臼那个小畜生在捣乱?那好办,立刻传旨,把他招回镐京来杀掉,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襃姒和虢石父都大喜,立刻传王命到申国去要人。
这个消息被申侯设在镐京的地下联络站的情报人员获知了,飞报到申国。
申侯大惊失色,接着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幽王是无道昏君。等使者来要宜臼,申侯哪里肯给?把使者一通臭骂,赶走了。
正在发作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侯爷,缯伯睿求见。”
“啊?快请!”申侯压压火气,到厅堂待客。
缯是一个小国,夏王少康之子之后,姒姓,后来分成两支,一支今山东省苍山县向城西北,一支在今天的河南省方城县一带,和申国比邻,史书里或写作“鄫”。这个缯伯睿就是方城的这个缯国的国君,和申侯是好友,经常来往。缯伯这个人也比较讲义气,有正义感,对幽王废后废太子之事也是非常不满,老想向幽王进谏,但是没机会。
缯伯见申侯一脸的不高兴,就问:“侯爵大人怎么不高兴呢?”
“高兴个屁!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啊……当然知道。可是,侯爵大人,你发火有什么用?得想想办法……”
“我现在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准备召集军队,杀到镐京去……”
“啊呀,不可不可,那是鸡蛋碰石头。我的意思是,这次咱们俩一起,还是先向大王上疏劝谏,话说得重一点,至少让他收回要杀害太子的王命,如果不行再做计较。”
申侯也觉得有理,就联合缯伯一起又写了一份表章,一大捆竹简装在袋子里让人特快专递送到镐京去。
幽王已经知道申国拒绝交出宜臼的事儿,正在恼怒,申侯和缯伯的联合上疏也到了,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昔桀宠妹喜以亡夏,纣宠旭己以亡商。王今废申后而宠襃姒,黜宜臼而立伯服,废嫡立庶,违逆宗法,既乖夫妇之义,又伤父子之情。今又欲杀害太子而用庶子,桀纣之事,复见于今,夏商之祸,不在异日。望吾王收回乱命,庶可免亡国之殃也。……”
幽王见申侯和缯伯在疏中竟然把自己和桀纣相比,气得脸都绿了,拍案大骂:“申侯和缯伯这两个老匹夫,不仅违抗王命,还敢如此胡说八道,是不想混了!”
虢石父就煽风点火:“这个可以理解。申侯本来因为太子被逐之事就心怀怨气,申后和太子都被废之后更是恼恨大王。现在大王求太子都不给,这是要谋反!那个缯伯睿和申侯是好友也是亲戚,所以才敢共同上疏来胡乱指责大王的过失,真个大逆不道的奸臣。”
“那么,爱卿以为该怎么办?”
“好办。申侯本来就没有什么功劳,都是因为女儿当了王后才被加封为侯爵。现在他女儿和外孙都被废黜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么现在就把他的爵位免了,还降为伯爵。然后派兵去讨伐申国和缯国,杀一儆百,让诸侯都知道犯上作乱的下场。”
“好,那么就下旨:把申侯降为伯爵,任命你当主帅,立刻出动宗周八师去讨伐申国和缯国,务必把申伯、缯伯那两个老东西和宜臼那个小畜生抓来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