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维新派提出变法图强、挽救民族危亡的主张,光绪帝接受并支持维新派的变法主张,颁布了《定国是诏》,宣布实行变法。
作为一个年轻发奋的君主,光绪帝以社稷为重,推行变法。山东省曲阜市教育局教研室宋景田认为:
光绪帝支持维新派的某些改革是出于两个动机。第一,甲午战争以后,清政府陷入财政空虚、军事削弱、民族危机的困境。为避免作亡国之君,他需要整顿内政,巩固统治。第二,帝党与后党存在矛盾。后党以慈禧太后为首,主要是政府机构中支持和拥戴西太后的顽固派、洋务派;帝党以光绪帝为中心,奉翁同龢为首领,是支持和拥戴光绪帝的人。帝后之间的斗争,核心是权力问题,但也反映出对民族危机和国家前途所抱的不同态度。
只是变法的最终结果是失败了,百年间人们对他褒贬不一。
《清史稿》论曰:德宗亲政之时,春秋方富,抱大有为之志,欲张挞伐,以前国耻。已而师徒饶败,割地输平,遂引新进小臣,锐意更张,为发奋自强之计。然功名之士,险躁自矜,忘投鼠之忌,而弗恤其罔济,言之可为于邑。洎垂帘再出,韬晦瀛台。外侮之来,衅自内作。卒使八国连兵,六龙西狩。
作为一个资产阶级改良运动的先驱者,光绪的人格显然是具有亮色的,他不轻易退缩妥协,以求自保;反而在关键时刻,为了变法信念,置生死安危于度外。这已经超出了一位傀儡帝王的行为价值选择。
按照清王朝祖上留下的规矩,皇帝十六岁就要临朝亲政。随着光绪年龄的增长,他的大婚和亲政逐渐临近,慈禧撤帘归政把大权交给光绪皇帝之事已不可回避。
光绪临朝亲政后,五十三岁的慈禧,表面退居颐和园颐养天年,实则权势依旧,裁决政事,一如既往。她一方面处处限制光绪的权利,国家重要大事都要秉承她的懿旨去办理;一方面又通过自己的侄女——隆裕皇后及亲信太监李连英等人,暗中监视光绪的行踪
疾病缠身的光绪亲政后违背母后之意,决心援朝抗日,但是甲午一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满清被迫签定《马关条约》,失地赔款,但这也激发他力图改革政治,富国强兵的雄心。
但是,戊戌变法涉及了清王朝的政治制度。慈禧对这个改革,她有一个底线,就是祖宗之法不能变,所以随着变法的深入,慈禧和维新派的分歧就越来越大。最终,慈禧发动宫廷政变。谭嗣同等六个人被杀,康有为,梁启超是在外国人的帮助下逃出去了。其他的一些参与和支持维新运动的官员,都受到了降级,革职,或者流放的处分。
在这场政变后的光绪帝给人的印象是跟着太后亦步亦趋。从一些曾经远远瞥见过他的西方人的记载中,或者从那些伺候过他的太监口中,人们所能产生的印象是,他似乎陷入深度忧郁状态,什么也不感兴趣。
没有一个大臣在他面前磕着头压低声音颤颤抖抖地说话,惯于奉承讨好的太监到他面前也从不跪下……何德兰在《慈禧与光绪:中国宫廷中的生存游戏》提到:
“有一天我们在宫里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太监站到皇上面前,把他完全挡住了。我看见光绪的手伸到那人肩头,默默地将他拨过来,让他看看是站在谁的面前。当光绪抬起头来看这个身材高大的仆人时,脸上并无愤怒的迹象,只显出一副温和而可怜的笑容。我以为那人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扑通跪下,没想到他只往左边挪了几英寸,依旧直挺挺地站在他前面。”
近代史学著名学者叶晓青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内务府档案中偶尔看到了一份档案,它可能是光绪帝最后的一份读书单,当时很受震动。这一份光绪帝三十三年和三十四年内务府的“呈进书籍档”,数件合成一件,是内务府办理光绪帝索要的购书单的记录。在这份纪录中,光绪帝朱笔所列的书目40种,大多是关于立宪方面的书籍:
《孟德斯鸠法意》、《政治讲义》(商务印书馆1906年出版的严复的演讲集)、《法学通论》、《比较国法学》、《政治学》(原作者为日本法学博士小野眆。此书在日本为畅销书。商务印书馆1907年初版)《国法学》、《民法原论》(原作者为日本法学博士富井政章,商务印书馆1907年初版)《政治泛论》、《宪法论》、《行政法泛论》(原作者为日本法学博士清水澄,1907年初版)、《日本预备立宪》、《国债论》、《警察讲义录》、《日本警察讲义录》、《日本警察法述义》(作者为留日学生李凌云,1906年初版)、《自治论纂》、《宪法研究书》、《日本监狱法详解》(原作者为日本佐藤信安,1903年初版)、《万国国力比较》(书前注明译述者为出洋学生编辑所,原著者英国人默尔化。1902年初版,次年再版)、《政治一般》、《列国政治异同考》、《欧洲最近政治史》、《欧洲新政史》、《欧洲财政史》、《经济通论》、《理财新义》、《日本法制要旨》、《日俄战纪》、《最新战法学》、《德国学校制度》、《各国宪法大纲》、《英国宪法论》、《万国舆图》、《欧美政教纪原》。
或许光绪帝仍然心存希望,渴望有朝一日能重掌大权一展报复,而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可怜模样只不过是一番心计。然而,光绪帝终归没能等到那一天,十年漫长岁月中,他一方面悲观失望,前途渺茫,一方面又日夕担心受怕,心情紧张,生活上更无人细心照料,使得他的病情不断加重恶化,终至不治。朱金甫、周文泉两位先生指出:
“综观光绪帝一生,乃在疾病与政治及生活上的失意中度过,疾病与失意两者互相影响,尤其是失意促使其病情日益加重……迨至戊戌事败,身遭软禁,精神几近崩溃,而病状纷来沓至,斯时精神痛苦更促使病情加剧。其后虽经御医多方调治,病情仍时轻时重,缠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