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3《文化访谈录》 播出时间:首播:周一 22:11;重播:周六 07:00 ]
人民网北京8月6日电 中央电视台3套《文化访谈录》节目7月28日晚上播出了主题为《奥运月谈》的节目,主持人马东和申奥形象大使杨澜,苏三博士以及张天蔚奥运开讲中西方体育观的差异等话题。
人民网文化频道第一时间取得《文化访谈录》的授权,现在将访谈全文刊发在此,以飨网友:
《文化访谈录》:《奥运月谈》
主持人(马东):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文化访谈录》。今天我们是文化月谈的时间。奥运将要来了,现在我们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硬件方面的准备,但是在文化尤其是心态方面我们准备好了吗?这是我们这一期月谈的主题。我们请来三位嘉宾:一位是申奥的形象大使杨澜,一位是在北京体育大学做访问学者的苏三博士。
苏三:大家好。
主持人:一位是经常出现在我们月谈里的特约文化评论员张天蔚。
主持人:我们今天的文化月谈先从我找到的这么几张图开始跟大家聊起,作为抛砖引玉吧,看看大家对这张图的第一反应会是怎么样。我们看到这是一个华裔的德国艺术家,在德国可能居住了很多年,他身感东西方文化之间存在着一定差异,然后他用一种简洁的方式去表达他对这种差异的看法。苏三,怎么看这张图?
苏三:这种图我实际上觉得是可能有一点道理。
主持人:这张你愿意接受哈。
苏三:我能够接受一点。
杨澜:中国人就是七里拐弯,不直接说是吧?
苏三:意境。
张天蔚:表达方式。
苏三:因为作为一个学者我今年在中国已经待了差不多一年,在这一年之中,我经常有机会或者是发言或者是写文字,所以后来我发现,我写文章以后,请我的中国朋友帮助我修改,我发现他们觉得我有些东西可能写得太尖锐。
主持人:需要委婉一点。
苏三:对,应该写得客气一点,感情色彩太强烈,这方面我是觉得中国和西方有一些区别。
杨澜:我其实可以有一种发现,比如说我做主持人,我就发现主持本身,就这几句话表达方式上是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说中国吧,我们特别喜欢用对仗,因为我们的语言一直以对仗为美的,对吧?天安门华灯初上,然后后面一定有一句什么什么。
主持人:十里长街火树樱花。
杨澜:对,这两句话说得是完全一个意思,就是火树樱花和华灯初上,你在翻译成英文的时候,无非就是灯都亮了,然后就是这是很美的一个夜晚,仅此而已。
张天蔚:它印象上没有区别。
杨澜:它印象上没有区别。
张天蔚:语言上的美感又失去了。
杨澜:对,但是中国人会用很多的词,因为这个词也是我们中文美的地方,词藻的堆砌也是美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你就发现,表达这个词和表达这一段意思是有不同的方式。
张天蔚:而且中国人有一个问题,越是面对郑重的客人他的话说得越复杂,因为他表达那种客套,就是一大套,非常复杂婉转的敬意什么这种表达,其实可能对于西方人来说,他已经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因为你说得太复杂了,可能我们要直接一点。
苏三:可能因为我今年在中国已经待了差不多一年,所以我和我的中国朋友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越密切的时候,我也发现像你刚才说的,他们说话越来越直接,不像以前那么客气,甚至有的时候对我有一点不满意现在敢告诉我。所以我最近在中国待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经常来中国以后,最近才感觉到,我的朋友不把我看作是一个外国人,把我看作是一个中国人,实际上是有一个区别,所以我觉得奥运会期间,我想提出一个建议,不把外国人看作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应该把他们看作是人,和你们一样都是人。
主持人:东西方人在体育观念上到底是不是一致的?如果不一致,他们的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因为这直接涉及到我们观看比赛,或者说对待比赛对待运动员的这种态度上可能会有差异。苏三,好像做这方面研究的?
苏三:我觉得中国人和西方人对体育的观点不是一致的,西方人一般把体育看作是一种游戏,所以目前奥运会临近的时候中国人好像把它看得非常的严重、非常的重要,实际上我建议你们不应该看它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奥运会本来就应该是一种庆典、一种节日、一种欢乐,如果把它看得太严重,那么它就会失去体育比赛应该有的气氛。
杨澜:应该是乐趣。
苏三:对。
杨澜:很有意思的是我前一阵采访了现在的美国女排的主教练郎平,他也说到这一点,说在奥运会的临界大战之前,中国的女排和美国的女排,她们集训的状况会有什么不同?他说那太不同了,因为中国要备战奥运,所有这些女排的队员只要国家队一个召唤,全部都很早就集中训练,而且在最后可能经过魔鬼式的训练,要以其在奥运会上达到最高的水准。而美国这些运动员有的甚至打世界锦标赛,都是提前四天刚刚归队。在这儿之前,她可能在各个职业俱乐部在打呀,有的时候说我们家里有个什么亲戚病了,我要去看一看,这都可以构成非常正常的理由,所以甚至有的时候在大赛提前三天,他突然发现没有二传手,都会面临这样的一个问题。当然了,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因为体育我们从刘长春开始,第一个人参加的孤独的奥运会,到1984年我们夺得零的突破,我们一直是和国运相结合的,所以这也是西方人他没有特别能够理解的一点,他就觉得不就是一个比赛吗,你们中国人弄得那么严肃干什么。但是如果你要知道,一百年前我们被称为东亚病夫,如果你要知道刘长春一个人去参加奥运会,坐船的船票还是华侨们凑的钱。然后你如果知道,1984年中国改革开放之初,这个给国民带来那么大的尊严和荣誉感,你就不会说中国人为什么那么煞有介事,所以其实我觉得这个也是需要有沟通的。
苏三:是的,我也认为西方人根本不能够,尤其是美国人根本不能够理解中国一百多年的屈辱感,尤其是美国的历史这么短。所以我们根本不太明白那样的感情的强度。
杨澜:所以我觉得这一点其实恰恰特别需要沟通,这并不是因为中国人和西方人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和历史背景不同,所以我觉得其实这个方面的沟通,就会让西方人知道,为什么中国人会这么看中这一届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