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现在的夫人徐嘉秀与他相伴三十载,他年年三月三如此,夫人亦年年三月三陪伴在侧,侍茶弄水……夫人戏称“我们家是文豪与文盲的组合”。文老却说,我的日籍夫人虽已失“昭君之貌”,却有“昭君之怨”,“我们是爱国主义的结合”。
他珍藏的另一个本子精美绝伦,这是他想留给旅居国外的女儿文都的“遗产”。本子里面的每一段文字皆当代英隽的亲笔墨迹,都是尊敬文老热爱文老或文老尊敬文老热爱的人给文老所作的“鉴定书”。他认为这是他一生能留给女儿的最宝贵的财富,比任何财产都更具价值。
美美享受一番“死”的愉悦
文老一生好恶分明,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恨就恨得天翻地覆。他说,“屈原的爱国主义,不是你爱我,我才爱你,是一往情深,不是等价交换!”在他享用了一辈子爱与恨的恩赐之后,最令他引为欣慰的莫过于“死”的体验。很多年前上海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在播放文老吟咏的诗词之前,怀着沉重、怀念、敬佩的心情告诉听众:这是已故著名诗词专家、吟咏大师文怀沙先生的遗作……他在上海的哥哥听到后,慌忙跑到电台询问,著名作家峻青和国内外的亲友们也纷纷来唁电。文老接到哥哥的电话,看到那些唁电,快乐得几天几夜不能安眠,他赶忙给上海广播电台的总编辑写信,没有丝毫的责怪,真诚地感谢他们让他活着听到了身后的赞誉。他说这种“死”的感觉太幸福太美好了。
文老从来活得潇洒,潇洒得无所忌讳。在家中待客,赶上他不高兴,你就尽管听他数落不成器的人不成文的文,只能听不得问,听懂听不懂就此一回;他高兴的时候,你不说还不行,他听够了兴许还“摇头摆尾”地吟咏小诗一首。然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顺嘴溜达出点儿让你哭笑不得的“带色儿”的话来。但只要你能了解他“风流”着并蹉跎着的几十年,就一定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他许多的“污言秽语”下,埋藏着一个孩子般简单的灵魂。(文/胡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