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善祥,金陵(今江苏南京)人。出生年不详,卒于太平天国六年(1856)。太平天国三年(1853)女试状元。亦为癸好(丑)东试状元,仕至丞相。
在风起云涌的时代,她经历了常人所没经历的诸多事,从而由平凡变得不平凡起来,让世人在历史的长河里,拾卷时也会想起她来。
据《太平天国史丛考丙集》之《太平天国开女科事探讨》一文记载:“太平天国在建都天京后,举行女试。天京女子傅善祥中试第一名,派往东王府任东殿女簿书,替东王杨秀清批判军国大事。时人传有‘棘闱先设女科场,女状元称傅善祥’的诗句咏其事。”另据《金陵癸甲纪事略》第二辑中记载:“有傅善祥者,金陵人,二十余岁,自恃其才。东贼闻之,选入伪府,凡贼文书,皆归批判,颇当贼意。”据《贼情汇纂》卷三《伪官制·伪科目》之说:“贼之于癸丑岁开科江宁也,出示令士子先期十日,赴伪诏书衙报名,谓之东试,……”。又据《太平天国文钞》第一百二十五页“女丞相傅善祥”中记载:“继入杨秀清府主簿书批判事,封恩赏丞相”,又有傅善祥“上东王书”中有“以女流忝囗异数平章……特膺宰辅之权……”。太平天国六年,北王韦昌辉于九月二日将东王杨秀清杀死。或云傅善祥死难。或云不知所终。
清末道光三十年(1851年),洪秀全在桂林金田村起义,建号“太平天国”。同年,在永安封杨秀清为东王(九千岁)。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定都天京。不久开设“女科”,破例允许女子参加考试,参与朝政。当时文章的试题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诗题则是“欸一声山水绿。”傅善祥参加了这次考试。其诗作清新自然,又极具力度:“舻声听未了,山水送孤帆;对面青如画,回头绿满岩。半空云袅袅,一带水巉巉;船尾澄流迥,峰腰旭照衔。青疑留古岸,翠欲上征衫;流响惊凫雁,浓荫郁桧杉。”顺利地被封为第一个女状元,据说当时此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但见街头巷尾中,众口连呼傅状元”。
东王杨秀清将傅善祥选入东王府,加以重用,先做“女侍史”,后任“簿书”。傅善祥文才超群,精通文史,精明强干,负责批阅所有文件、书札,得到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的赏识。不久又被迁升为“恩赏丞相”,处理太平天国军机大事,制定“天朝田亩制度”和发展生产、提倡耕者有其田等措施,成为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在政治上、经济上的得力助手,对太平天国的政治、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
1854年,在傅善祥的影响下,杨秀清先后以“代天父言”的名义,对天国只许刊行“新旧约”而贬所有古籍为“妖书”的文化政策加以修正,并废除了使妇女别夫离子的“女馆”,恢复了家庭制及允许青年女子婚配。那是太平军自金田起义后,傅善祥又被封官派职为女馆的中团团帅,成为一两万名裙钗的领袖。鉴于军事行动的需要,将随军家眷单独组织起来,担任后勤工作,称为“女营”。定都天京后,改称“女馆”,严禁男子入探,夫妇同居,亦犯天条当斩。可是天长日久,引起不满。傅善祥很想改革,便婉转地向东王进言:“天王在永安时,答应攻下金陵为登天堂,许夫妇团聚,今仍不准有家,不足服众”。东王与天王商量后,下令许夫妻一月团聚一日。不久,清军大举攻城,粮食紧缺,库金入不敷出,每年还要拿出几万两银子养活十三、四万妇女,实在是个不小的负担,傅善祥再次大胆向东王建议,撤销女馆,许夫妇回家团聚,年轻未婚女子亦令婚配,这样一来,既减少了军费,又平息了怨言,东王和天王采纳了傅善祥的意见,并令她主办此事。傅善祥深入女营,把姐妹们的性情、年龄、相貌写在纸上,一一为其撮合,拿着龙凤合挥的青年男女,欢天喜地地向傅善祥道谢而去,“女馆为之一空”。
傅善祥参加太平军最早,她在被任命为丞相后,还为太平天国制定了解放妇女的政策,提倡“男女平等”,“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之群”,“同心放胆同杀妖”。太平军所到之处,大批受苦受难妇女踊跃参军参战。如:著名的“天朝女杰”苏三娘,她是广东灵山县一个贫苦的女儿,从小失去父母,参军后和太平军的天地会首领苏三结婚。丈夫被清军杀害后,她毫不退缩,踏着丈夫的血迹继续战斗。苏三娘带领两千多名起义军转战南北,一直打到天京。起义初期女军人只有七千人,打到天京时就增到四十个军,达到十万之众。在太平军中,设了女总制、女监军、女军帅以及女族长等官职。
1852年9月,太平军攻打长沙时,指挥作战的西王肖朝贵突然中炮牺牲,敌人乘机发起猛攻,在这关键时刻,只见营中一员女将纵马向前,挥戈上阵,英勇顽强的继续指挥战斗。她就是天王洪秀全的妹妹、西王肖朝贵的妻子洪宣娇。洪宣娇带领众将士,不惧敌人的炮火,突破层层封锁,插入敌营,杀得敌人胆战心惊,横尸满地,洪宣娇代夫指挥英勇作战的事迹,鼓舞了太平军的将士和广大妇女。当时曾流传一首歌谣:“跟着洪宣娇,会打火枪会耍刀。”“跟着傅善祥,能治国来女自强。”还有“武有洪宣娇,文有傅善祥”之说。
也就是这一文一武的两个奇女子,后来渐生罅隙,还引得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之间也有了误会。
先是因女馆的管制问题,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车水先生在《傅善祥苦为女状元》一文中写到:“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并不全由女馆的管理制度引起,还有一个矛盾的焦点埋在两人心里,都不愿说出口用,就是争夺杨秀清的宠爱。论渊源,洪宣娇和杨秀清可以说是老感情了。早在洪秀全初建上帝会时,洪宣娇与杨秀清早曾有过一段缠绵的感情瓜葛,杨秀清加入上帝会还和这种感情有关;后来,由洪秀全做主,洪宣娇嫁给了西王萧朝贵,杨秀清只好退避三舍;萧朝贵战死后,天平天国定都南京,杨秀清与洪宣娇还曾一度旧情复燃,热烈了好一阵子。却不料最后插进来一个才貌双绝的傅善祥,杨秀清贪新厌旧,打破了洪宣娇旧情重温的美梦,怎不叫她对傅善祥恨得牙齿痒痒!而傅善祥对洪宣娇与杨秀清的旧情也有所耳闻,何况两人还常有藕断丝连之迹。洪宣娇对她发难,她也决不肯示弱,两人的矛盾越闹越深。
傅善祥职位是女馆中团团帅,官籍却隶属东王府。因此与杨秀清有近水楼台之便,这又是洪宣娇所不及的。此时,天王洪秀全沉缅于酒色享受,已不大管事,天国的军政大权实际掌握在东王杨秀清手中。傅善祥利用杨秀清对自己的宠爱,常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终于使他下令解散女馆。女馆对洪宣娇来说,无疑是政治上和精神上的依靠,一旦女馆化为乌有,她大有风筝断线之感。傅善祥这一招可把她打击得够呛。当然,洪宣娇也不会善罢甘休,趁着散馆之际,她到处煽动太平军将士到女馆挑选妻妾。一时之间你争我夺,群莺乱飞,闹得不可开交,负责女馆善后工作的傅善祥回到东王府做恩赏丞相。回想起散馆时洪宣娇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大生鄙夷,一时兴起,提笔写了一首“无题”诗:“燕子红襟矜宠贵,鹅儿黄帕助娇羞;居然小婢称如愿,有大佳人号莫愁。”诗虽无题,却分明是对着洪宣娇来的。她把洪宣娇比作是娇纵一时的小婢,而自己则是有身份有来头的大佳人莫愁,无非想讽刺一下洪宣娇低微的出身和小家子气的作风。诗很快传到洪宣娇耳朵里,她气得七窍冒烟,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敢取笑一个历经百战的公主,真是岂有此理!她拿出诗告到了天王哥哥面前,怂恿说:“这明明是瞧不起我们农家出身的太平军嘛!她一个没根基的女人竟敢出此狂言,说不定就是东王在背后支持呢!他没安好心!”
天王对妹妹的话将信将疑,东王杨秀清权势日重,难保不存异心,他有些警惕起来。那边东王很快听到了天王已防备自己的消息,而惹出这一麻烦的就是傅善祥的那首诗。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他只好采取丢卒保车的办法,忍痛割爱,趁着一次傅善祥偷吸了几口鸦片的机会,大治其罪。不但免了她的官职,还给她带上枷锁,押到街上游街示众,最后又把她打入了天牢。如此一来,把这位女状元折腾得七魂出窍。
在狱中,傅善祥痛不欲生,和泪给杨秀清写了一封书信:“素蒙厚恩,无以报称,代阅文书,自尽心力。缘欲夜遣睡魔,致干禁令,偶吸烟,又荷不加死罪;原冀恩释有期,再图后效,讵意染病二旬,瘦骨柴立,似此奄奄待毙,想不能复睹慈颜。谨将某日承赐之金条脱一,金指圈二,随表纳还,籍中微意,幸昭鉴焉!”
此信似为诀别书,却又别出心裁地附带呈上了一件自己贴身的粉红色兜肚,实欲唤起杨秀清的念旧之心。杨秀清果然睹物思人,想起了傅善祥平时里的种种好处,不由得怦然心动。他本来就不是存心与傅善祥过不去,于是下令释放了傅善祥,并官复原职,依旧住在紫霞坞里。吃了这一次苦头,傅善祥彻底收剑了锋芒,不敢再与洪宣娇短兵相接了。”
据说后来傅善祥与在东王府里从事文读工作的何震川渐生了爱意,两人在太平天国失败后,双双隐姓埋名,住在上海的小里弄里。据后人考证,傅善祥确实有其人,但是否是女状元却表示质疑,南京人现尚传说其故居在秦淮河南岸东关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