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河南省新野农村,前不久回故乡探亲时,善于女红的老母亲为孙女信手缝制了一件布玩具,孙女扔掉了玩具汽车,抱着布老虎,歪头亲脸,乐不可支。
故乡的布玩具可按节令、生活习俗等分多种类别。春节前,母亲们为孩子缝制串有红枣的“五色彩绸”,于除夕之夜挂在孩子的纽扣上,预示着新的一年四季平安。清明节缀“寒节串”,给男孩左肩缀虎、右肩缀狮,狮子口衔彩串。女孩子肩头与男孩的缀物相同,并在帽顶缀一只鸡,鸡含彩串,俗语有:“三月三,金鸡儿宏朗朗,吸蜈蚣、吃蝎子、叼走蛤蟆娃守着。”寄希望于祥禽瑞兽祛灾灭毒。端阳节佩戴“虎踏五毒”、“蛙”、“粽子”、“葫芦”等形状的香袋。由于民间传说虎能驱邪祛鬼,因而布虎深受人们的喜爱。奶奶抱上孙子,姥姥得了外孙,给孩子缝一个布虎则是必不可少的。谁家婴儿满月、百日、周岁庆贺活动,亲戚朋友馈赠的贺礼中也少不了布虎、虎枕、蛙耳枕等。民间这种风俗使当地妇女成为缝制布虎的巧手。布虎自然而然也成了当地极具地域特色的民间艺术。
豫南(南阳、新野、唐河、邓州、淅川)的民间玩具中取虎形者居首位,尤其那些一身二首、两物合体、造型奇特、色彩瑰丽的虎,深具地方特色又具神秘性。豫南民间玩具中的两物合体,多数是动物与动物的组合,如虎与鱼、蟹与虎、虎与蛇、虎与象等。人们把对动物自然属性的一些想象及动物对人保护的能力结合在一起,创造出满足自身心理需要的形象。诸如鱼,以产子多,被尊为生殖崇拜之物,“虎与鱼”的合体,则包含着新生命的孕育。伏羲、女娲结合繁衍人类的故事流传于民间,玩具一身二首、两物合体可见其中蕴涵有神话传说之演变。因此说,在玩具中既带有上古神话传说的史影,也带着人类共有的“佑福祛祸”祝愿和形、意、美的审美观。
这些诞生于平民百姓家居生活中的玩物,倾注了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浓浓的情。小小玩具包容了中国女性无尽的创造力,体现着人间真爱。(齐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