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美女佘诗曼主演的电视剧《公主驾到》,确实让人忍俊不禁,把个大唐“贞观之治”娱乐得面目全非。特别是她身边那位比较搞笑的“太后御赐左右护法金牌侍女”司徒银屏为了找个“好归宿”,前前后后折腾,最终跟官媒牵手走进婚姻殿堂,虽说颇有无厘头元素,却也不违历史真实。
唐代社会尽管比其他朝代略微开放一些,但宫女的活动范围依然有限,一般被禁锢在长安宫城的“掖庭”中,日复一日地从事辛苦劳作,所谓“入时十六今六十”,就是她们对青春逝去的自哀。也有两类宫女例外,一是具有特殊使命的宫女,可以凭借腰牌自由出入宫禁,如武后时“女御史”谢瑶环就是一个例子,太平公主也曾安插宫女到唐玄宗身边刺探情报。二是身份特殊的宫女,自由度也比较高,如《公主驾到》中的那位司徒银屏既是公主的保镖,又有太后御赐金牌,身份显贵,平素上街闲逛应该是可信的。
在职宫女出宫到官媒衙门找婆家,这在唐代绝对不会被允许,抓到要被杀头,除非是那些因故被放出去的宫女,或有可能。司徒银屏找官媒,并非真的是想嫁人,而是为了买个牌位,迷信的说法就是,将来死了,可用牌位安放灵魂。她能自由出入,找官媒也就顺理成章的存在可能。
顺便说一下,唐代的官媒,到底是不是一级衙门,赵炎在现有的史料中查不到。中国各朝代均十分重视“媒”的地位,说它有官的特点,也无不可。周朝时记载有官媒和私媒,到了唐代,媒人之制被装入法典《唐律疏义》中,例如:“嫁娶有媒,买卖有保”;“为婚之法,必有行媒”。等等。或许真有官媒在衙门领津贴的,单设一个衙门好像没有必要。
唐代宫女花钱买牌位的事情,在许多典籍里都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确实是历史的真实存在。她们为何要买牌位?这要从“寄托”两个字说起,除了司徒银屏所说的“死后安放灵魂”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有一首流传甚广的“红叶诗”据说就出自唐宫女之手笔:“水流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这个宫女估计是有品级的,不必干活,所以很“闲”。宫女处深宫,情感没有归依,那一份寂寞就够折磨人的,出宫嫁人的希望更是渺茫,寻找寄托和排遣就在所难免。这位写“红叶诗”的宫女想来是有机会买牌位的。幸运的是,她的“红叶”被诗人卢渥收藏,后来被放出宫,又巧合地嫁了卢渥,颇有传奇色彩。有了好姻缘,牌位自然就用不着了。
牌位说到底代表的是“假男人”,如同今天两地分居的夫妻手中的那张结婚证,有婚姻之名,无婚姻之实。牌位中“他”或许还活在世上,就在长安城的某个角落,但宫女跟“他”不能见面,不能做真正的夫妻,只在心中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一辈子牵挂着,寄托着,甚至祭奠着。宫女临死前,再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牌位上,会享受“墓志”的待遇,等于夫妻一体了,想想都令人心酸。
尽管如此,也不是所有宫女都能买到牌位,只有那些品级高的宫女才有可能买到。司徒银屏能够从买牌位到实际嫁人,是因为她自身地位较高,公主对她也眷顾有加,最终“解放”了她。大部分没有品级、地位低下的宫女根本买不到牌位,因为她们没有机会外出,也见不到官媒,只能“含情更缠绵,寂寞到死已”。
在现在的西安枣园唐墓中就发现了大量没有“墓志”的宫女,而拥有“墓志”的仅仅只有4位。也就是说,在这座偌大的唐墓中,可能买到牌位的宫女只有四人。(赵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