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亮
在南京迎来第十七届读书节之际,想起一位爱书如命的人——著名的学者、史学家、目录学家柳诒徵,为了保护珍贵古籍,他呕心沥血,甚至曾不惜为之对着当权者长跪不起。
柳诒徵,字翼谋,亦字希非,晚号劬堂,又号盋山髯。1880年2月出生在江苏镇江一个塾师家庭。7岁时,父亲柳泉病逝。在母亲鲍还珠苦心督教下,他通读四书五经,旁及诗史,苦学成才。16岁,他中了秀才,学台在他的试卷上批道:“未冠能此,可称妙才。”21岁时,他到南京江楚编译局担任编辑教科书的工作,深得总纂缪荃孙的赏识。1927年,他谢绝出任第四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一职,立志接续缪荃孙的图书馆事业。
在任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馆长的日子里,他订立了完备的规章制度和周详的工作细则,严格图书进出。为了发挥图书的参考作用,他编印了馆藏图书目录30册,还影印馆藏珍本秘籍百余种,对国内外广泛交换发行,受到读者称赞。到1937年,馆藏图书增加到24万多册。
1937年,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了侵华战争。12月,南京城危在旦夕。时任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馆长的柳诒徵为保护古籍图书,将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由缪荃孙以7万3千余银元购得的“八千卷楼”的善本装成110箱,寄存到朝天宫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密库,另选普本中资料性强的地方志和一些丛书约3万册,用船运至苏北兴化,分藏于中圩罗汉寺、观音阁、暨盛庄三处。
抗战胜利后,柳诒徵从重庆回到南京,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规划恢复图书馆,调查馆藏图书的下落。经多方交涉,他们收回了被一所中学借用的龙蟠里宿舍。当年寄放在故宫博物院的善本书,被敌伪政权劫去运到竺桥,损失不少。他和员工尽心尽力寻找到了18万余册,冒着严寒,用大板车一车一车地运回龙蟠里。可惜的是当年运往兴化的3万册书,已全部散失。
柳诒徵更加珍惜已找回的图书。他马不停蹄地登记造册,准备上架对外开放。可馆内的框架设备被当权者接收,多次交涉无法索回,柳诒徵竟不惜对着当权者长跪不起,以求归还。终于,图书馆于1946年8月1日正式恢复对外开放。
新中国成立前夕,国民党政府下令尽快将贵重图书全部运往台湾。当时的江苏省政府也下令将国学图书馆所藏图书装箱运往闽粤,然后再转运台湾。其时,柳诒徵与爱国民主人士柳亚子、郑振铎等来往较密,友情甚好,得知中国共产党是十分珍惜保护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遗产的,因此立即将“八千卷楼”的宋元明清善本、稿本、抄本,以及名家批校本全部紧急装箱,寄存到朝天宫博物院分院仓库内,妥为保存。虽然当时江苏教育厅一再催促外运,柳诒徵却借故一再拖延。正是他的保护下,10多万册珍籍被保留了下来。